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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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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紅磚咖啡廳中, 種田山頭火與孔時雨面面相覷,孔時雨的手指縫間夾著一根煙,對種田山頭火道:“沒問題吧?”

此非禁煙區, 種田山頭火頷首道:“你自便。”

“哢噠——”打火機上一簇小火苗搖曳著,孔時雨深吸一口氣,在肺腔擴散的尼古丁煙霧麻痹他的神經。

孔時雨是一個韓國人,曾是韓國的刑警,在日本這排外的土地上韓國人混得並不好, 最有頭有臉的一批不是經商就是□□。

他做咒術師的生意,準確說是詛咒師, 這更是日本人的自留地,即便詛咒師各個腦袋有問題,卻也分“你我”,對他這韓國人敬謝不敏。

做了好幾年, 生意才有起色, 一方面是孔時雨能力夠強, 作為中介他能做出最合適的任務安排,另一方面他也遇見了自己的貴人。

孔時雨不想用“貴人”形容禪院甚爾, 他實在是個人品不佳、及時行樂的賭鬼, 可就是他從禪院家出逃後與孔時雨形成了雙向合作, 最後成就了禪院甚爾的名聲,也成就了孔時雨。

誰叫他是第一個對禪院甚爾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呢?在暗殺業的中介中孔時雨是難得的良心人。

言歸正傳, 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有與日本官方合作的機會,該說是藝高人膽大嗎……

孔時雨問種田山頭火的來意。

種田山頭火面前擺放著飄熱氣的現磨咖啡, 他同時端起托盤,捏著馬克杯的耳朵道:“我聽聞你麾下有一名咒具大師, 任務完成率達到百分之百,我想雇用他。”

孔時雨直接回絕道:“不好意思,您來晚了,他已經金盆洗手投入新的生活中。”

對他來說,禪院甚爾的畢業一定是不利的,他手上少了一把最鋒利的矛,可就孔時雨為數不多的良心來看,他認為甚爾走上了全新的、追求幸福的道路,他很高興看見甚爾這麽做。

孔時雨認為,異能特務科來找自己無非是看上了禪院甚爾殺/人的才能。

韓國的職場與日本一樣腐朽,他從前途光明的刑警一朝成為被驅逐出境的通緝犯,說孔時雨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

他不僅有,還有“哪國政府都一樣爛”的樸素想法,並認為雇傭無名小卒為自己幹臟活是很正常的事兒。

種田山頭火也沒急眼,他寬容地笑道:“不如問問他的意見怎麽樣,這可不是暗殺任務。”

孔時雨來了興趣,他問:“那是什麽?”

“教學。”種田山頭火捏緊馬克杯的耳朵,潔白的杯壁擋住他的胡須,他說,“天與暴君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咒具大師,希望邀請他教一名學生。”

“教學?”孔時雨又重覆一遍,他沒想到竟是這要求。

但是……

思及甚爾上回聯絡時說的話,或許不是不行。

謹慎地沒有一口氣回絕,孔時雨道:“那得我先聯系他,如果本人不願意我也無能為力。”

種田山頭火是極有耐心的人,不僅如此他頗具誠意地向孔時雨比劃了一個數字,這是他能開出的報酬。

數字當然不小,否則孔時雨也不會瞳孔地震了,他在心中咋舌:不愧是官方組織啊,真有錢。

咖啡喝了一口,種田山頭火就離開了,他是異能特務科的一把手,日理萬機,能抽出半小時跟孔時雨會面代表他的重視,眼下他要馬不停蹄赴下一場會談。

孔時雨幹脆留在這,他又點了一根煙,眼睛無焦距地看著飄渺的煙霧——他在想事情。

異能特務科,他聽聞過活躍於橫濱的官方的名字,橫濱是犯罪者與傭兵的天堂,背靠日本第二大港口,位於東京輻射圈內,許多暴力組織起家於橫濱。

一開始聽說組建異能特務科,這些舔刀口求生的人都很不屑,警視廳灰溜溜從橫濱退出去,警察總局三天一小炸,十天一大炸,官僚對領事館的洋人點頭哈腰,在這座城市,日本政府全無公信力,想發展寸步難行。

誰知道異能特務科撐下來了,他陷於隱秘之中,卻收攏了一大批頗有威能的異能力者,暗地裏調整橫濱發展的方向,為這頭橫沖直撞的野獸拴上纖細的韁繩。

看種田山頭火的處事方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孔時雨熄滅煙頭,他一口飲盡咖啡想:不拘一格降人才嗎……

……

“哈,教學?”

狹窄的出租屋內,高大的禪院甚爾圍著可笑的鵝黃色圍裙,寬闊的肩膀夾著聽筒,另一手則捏著長柄鐵勺,在高壓鍋內不斷攪動。

他在準備晚餐,哪怕是咖喱都要熬煮得足夠濃郁。

這間公寓是美久租的,從禪院家出來後,甚爾幾乎沒有租過公寓,他流連於酒店、夜場與女人的公寓中,禪院家的教育讓他成為了一個與社會脫節的人,除卻殺人與祓除咒靈外,他只有一副惹人愛的好皮囊,以及那天生的被禪院家打磨出的氣質,讓他輕而易舉引得女性的憐愛。

美久卻不同,正如孔時雨所想,那是教會禪院甚爾何為愛的女人,他從一頭受傷的野獸進化成了一個人。

唯一的問題是,當他不做女人的生意也不跟孔時雨合作後,禪院甚爾失去了一切謀生的手段,好在美久是一名拼命三娘,並不介意養甚爾,甚至因出生於三教九流混居的橫濱,她能在這裏掙到比東京白領更多的錢。

不算太富裕,卻足以支撐起小家庭。

孔時雨的聲音經過電流扭曲略有些失真,他說:“你不是說金盆洗手再也不做人命生意了嗎?我看這份工作不錯,對方只要求你教學,報酬豐厚,且背靠官方組織,不用擔心仇家上門。”

他提出很致命一個點:“你快要跟美久結婚了對吧,為了經營家庭,多少要有些積蓄。”

“待遇很優厚,朝九晚五,靠近你們租的房子,步行只要十分鐘。”

孔時雨問:“考慮嗎?”

禪院甚爾說:“我跟美久討論一下,晚上給你回覆。”說完毫不猶豫掐斷與臭男人的對話。

孔時雨無奈地笑笑:這家夥,一點都沒變。

*

美久當然舉雙手讚成,她對甚爾的過去一知半解,只了解些關鍵元素,包括他糟糕的生活與兩眼一抹黑的工作,在甚爾成為她背後的男人後,美久一度擔心他會不會太無聊。

“學生是怎樣的人呢?”她問。

“誰知道。”禪院甚爾聳肩,有多少人、多大年紀都一概不知,他猜起碼是成年人,或許是站官方的咒術師?怎麽,他們要跟古老的禦三家打擂臺嗎?

甚爾沒搞清楚的動力,他對咒術界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正如他跟孔時雨說的那樣,他已經金盆洗手了。

只有跟美久的生活,才是他在意的。

他漫不經心地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反正報酬夠豐厚,既然讓我去就隨便教教。”他自認不是當老師的好料子。

美久說:“要稍微認真點對待才行啊。”

甚爾舉起雙手,一副答應的樣子,當然,連他對面的美久也知道,這只是虛與委蛇,他壓根不準備備課。

反正是教咒具,他當年也沒有系統學過。

對禪院甚爾來說,只要用夠多的武器、殺夠多的咒靈,就能學會咒具,他就是在生與死的磨練中精通各種武器,同時像打磨武器一樣將自身□□錘煉到極致,成為天與暴君的。

*

當看見夏油傑等人時,甚爾驚了一秒鐘。

只有一秒鐘,多一秒都算他輸。

轉動他聰明過分卻不怎麽肯使用的腦筋,立馬將夏油傑、家入硝子與月前的百鬼夜行聯系在一起,禪院甚爾是金盆洗手沒錯,可他實在是太強大了,當他離開禪院家的泥淖後,在憑本事說話的暗世界,他積攢下赫赫威名。

對咒術界的動向不說是了如指掌,該知道的卻不少。

一條信息無意劃過他的腦海,關於“百鬼夜行”中發現的兩名天才平民術師。

‘還是孩子,術式暫且未知,但聽說京都的老家夥與東京官方為爭奪他們鬧得不可開交,特應部的廢物們連軸運轉……’

‘應該是落入官方手裏了吧,說人根本不在京都。’

禪院甚爾舔嘴唇,這不就看見了?

他對小孩子沒興趣,對販賣他們的情報也一樣,他只是個即將結婚出來補貼家用的家庭婦男罷了。

他打量夏油傑與硝子,五條悟也在打量他。

左右拍打的大尾巴忽然停擺,他不錯眼地盯著禪院甚爾看。

五條悟:男人,你吸引了我的註意!

常人看見甚爾會想什麽?

好帥、好高、胸好大、好色……

五條悟看見他會想什麽:這家夥是隱形的啊!

六眼可視為熱成像一類的視覺,視野不用說,足有三百六十度,還自帶咒力定位,目前咒術界的常識是,只要人類就有咒力,在五條悟的視線範圍內,無人能逃脫他的追蹤。

禪院甚爾就不同了,這人是天與咒縛啊,世上唯一的零咒力,對六眼來說,他是隱形的。

五條悟想了很多:天與咒縛?應該是的,這樣的體質再加咒具運用,禪院家竟然會放過?

他聽見了介紹,知道他姓禪院。

不論咒力單看禪院甚爾的體格,就知他是強者,五條悟可不是那些唯咒力論的老東西,他只有一個想法:這種人物,禪院家怎麽錯過的?

轉念又一想:正因為是禪院家,才會錯過啊。

想到這,五條悟都樂了,大有一種“禦三家真是爛到底了啊”的歡樂感。

給大長老知道他在想什麽,肯定忍不住敲五條悟的頭,暗罵“這不孝的東西”。

“嗯?”

五條悟目光炯炯,敏銳如甚爾不可能察覺不到,順視線看過去,是一只有令他印象深刻雙眼的大白貓。

他直接忽視自己未來的學生——夏油傑與家入硝子,蹲在五條悟面前。

夏油傑&硝子:“!”

五條悟的無辜極了,他拿出面對五條哲也時的貓貓神專用表情:小貓咪聽不懂兩腳獸的話。

甩尾巴甩尾巴。

禪院甚爾大馬金刀地蹲著,寬闊的背脊像一排連綿不絕的山,還沒發育的高挑小學生夏油傑都有些羨慕了。

這也太……

太什麽呢?

“奇怪。”低沈而有男人味的聲線,禪院甚爾研究道,“這雙眼睛跟六眼一模一樣。”

此話一出,裝無辜的小貓咪腦後汗珠如雨滴一般劈裏啪啦向下落,夏油傑也差不多,竟只有硝子還算沈得住氣。

她實在是太成熟、太有風度了!

貓貓神:“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可是會喵喵叫的可愛小貓咪哦,絕不是什麽五條悟!

夏油傑想說話,可這時候說話不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還是保持安靜比較好吧。

他糾結的空隙禪院甚爾已經想通了,正在戀愛蜜月期的他即便遇見五條悟也不會升起無用的自尊,眼下他人生的中心只有一個,就是美久。

“算了。”主動放棄,他站起身,背部的起伏略有些改變,練功褲的腰帶勒出窄緊的腰,家入硝子想也不想,吹了記口哨。

夏油傑跟五條悟齊刷刷回頭,死死盯著硝子,無聲地吶喊:硝子!

當事人才不在乎,她只是禪院甚爾的雙眼道:“我叫家入硝子。”

夏油傑道:“我叫夏油傑。”

禪院甚爾才不在乎他們叫什麽,他問:“異能特務科開了大價錢喊我來,你們要學什麽。”

夏油傑先說:“我想學咒具,常形的、異形的,一切都可以。”

用敬語說著相當傲慢的話語。

家入硝子道:“目前在練習弓道,有可以融會貫通的遠近程攻擊手段也可以學。”

甚爾沒什麽想法,他一視同仁地看不慣咒術師的小崽子,平民也一樣。

“拿上你們熟悉的武器,攻過來吧。”

夏油傑:哈?

硝子:?

也無怪兩人楞住了,異能特務科的訓練十分穩紮穩打,挑選咒具、講解使用方法、矯正架勢、使用訓練、最後才是實戰,夏油傑的棍法好點,實戰了幾個小時——指導戰,硝子的弓箭還停留在射靶呢。

甚爾說:“我可不是那種教學派,跟我練的方法只有一個,實操。”這也是他成為咒具大師的途徑。

殺咒靈、殺咒靈、殺咒靈。

被打、被打、打人。

殺人、殺人、殺人。

有一些指導,但不多,更多都是在過程中體悟的。

二者也沒多糾結,經過擂缽街的捶打,他們已經進化了,既然是異能特務科青睞的咒具大師,一定懂很多吧,絕不會被小朋友打傷,夏油傑抽出棍子彬彬有禮道:“請多指教。”

硝子在一旁打遠程輔助。

結果……

*

五條悟看躺地上的兩人。

被揍了。

被揍得好慘。

噫,傑吐得好可憐啊。

硝子是女生哎,下這麽重的手,這家夥果然是人渣吧。

五條悟旁觀的過程,是看夏油傑不斷被打、爬起來、被打、爬起來的過程。

因他與甚爾的動作太快,學藝不精的硝子一直張弓,卻不敢射,怕把夏油傑射出一個窟窿。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考慮,配備的咒具都是真材實料,想要模擬塑膠箭頭都不給。

按照異能特務科的說法,真受傷了就讓硝子用反轉術式,還能刷熟練度呢。

還是夏油傑大喊道:“沒關系,硝子,射箭吧。”後者才勉強射出幾箭。

可見她雖成熟,對同伴還是會動搖的,尤其避免自己出手傷到人。

五條悟認為硝子水準大失,在擂缽街她的水平不錯,一箭一個小朋友,給夏油傑打輔助的時候束手束腳,準頭反而不行了。

在夏油傑第十次被打翻在地時,他爬不起來了,禪院甚爾輕松地甩拳頭,異能特務科的人冷血無情地說:“家入君,對夏油君使用反轉術式。”

這有點像中場休息,禪院甚爾沒有趁勝追擊,把硝子也掀翻了,用他的話就是:“對女孩子要憐香惜玉。”

臭小子就隨意捶打了。

“反轉術式”這四個字一出口,禪院甚爾挑起一邊眉頭:“原來如此,怪不得那群老家夥像嗅到肉的豺狼,如此看重你們。”

他的布鞋在夏油傑身上點了一下,將快昏死過去的小鬼掀了個面。

“餵小鬼,你的術式是什麽?一起用吧。”他不在意地說,“我可沒有虐打小鬼的愛好。”

用術式不一定能給他增添趣味,卻能讓他多得到一些情報。

跟反轉術式在一起的小鬼,一定很珍貴吧。

經過硝子的治療,夏油傑再度爬起來,這份會贏得夜蛾正道稱讚的堅韌在禪院甚爾眼中什麽都不是。

反轉術式能治愈傷口,痛覺卻暫留在軀體上,這是一種神經作用,痛苦痛苦痛苦層層疊加,人已經要麻木了。

在這種麻木的、連綿不絕的痛苦中,他還能保持一定的神智,冷靜地驅使咒靈,這正是異能特務科想看見的驚人素質。

夏油傑對這不像好人的外援說:“我的庫存比較少,每一只都很重要,請盡量不要破壞他們。”說著一揮手,召喚出兩只二級咒靈。

這已經是他的第一梯隊了。

禪院甚爾:“原來如此,咒靈操使嗎?”順理的話,兩三年內就會成為特級吧。

他說:“安心,拿錢辦事的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盡量不破壞你的寶貝。”

夏油傑進行了術式公開,經過術式公開,他的能力會再度提升,本來就被打得夠慘了,能強一點是一點吧。

結果不用說,有了咒靈做輔助還是迅速落敗了,被打昏死過去了無數次又爬起來無數次,家入硝子也差不多,但為了反轉術式的可持續發展,禪院甚爾只讓她痛苦,沒把人打暈。

他的訓練時間是一小時,擅長摸魚的甚爾一分鐘都沒有多留,指針與12重合的瞬間他就收手了,直起身子道:“時間到了。”

這一聲對備受折磨的夏油傑與家入硝子來說猶如天籟,其實,他們一天的體能訓練將近三個小時,還有咒術訓練武器訓練什麽的,對不斷用咒力強化軀體的倆孩子來說,一小時本應該很輕松,可現在他們趴在地上,哪怕有反轉術式也不想爬起來。

身心俱疲,說的就是他們。

異能特務科的監督很上道地說:“課程費用已經打至您的賬戶,如果沒問題的話,還請跟我方簽署長期授課的合同。”

這是對大佬的態度,不怕給錢,就怕送錢了人家都不來。

經過一個小時的評估,他認為禪院甚爾絕對有這樣的價值,即使他的教學十分粗放,在這樣的捶打中,人一定會快速成長。

夏油傑跟家入硝子就像兩塊海綿,在嚴苛的環境中會繼續吸納壯大自己的養分,這就是天才吧。

禪院甚爾當然無所謂,他伸出小手指掏耳朵道:“行。”

只要給錢什麽不能幹?等回頭美久問起來,就讓她對外說做健身教練了。

他的身材,意外得有說服力。

順便一提,熱情開朗的美久有許多女性閨蜜,她們初看禪院甚爾驚為天人,認為這是美久的福報,找到了如此帥氣的狼犬男友。

等知道他是小白臉後,臉刷一聲就變了,冷若冰霜都不足以形容她們的態度,孜孜不倦地勸說美久:“小白臉要不得啊,美久,這種男人一定在等待你放松警惕把你騙得傾家蕩產後逃跑,回頭我打聽一下牛郎圈子,說不定他以前是做那種職業的呢!”

“哈哈哈,不會啦,甚爾人很好的,將我照顧得很不錯。”美久伸出大拇指,若說她有什麽缺點,家務白癡算一個。

不過,說到牛郎,甚爾真有前科,按照那群女人掘地三尺的調查態度,查出來也是遲早的事。

他本人不在乎別人怎麽想,在遇見美久之前,他已經過了很久不在乎自尊、不在乎自己、不在乎任何人的浪蕩生活,在遇見她之後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甚爾依舊不在乎美久的交友圈,卻願意為她把自己的形象變好點。

尤其是異能特務科是傻大戶,給的錢太多了,工作也輕松。

走在西橫濱寬闊整潔的街道上,甚爾雙手插兜,心情好極了。

……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失去了靈魂。

一人仰躺在椅子上,一人趴在課桌上。

下午上通識課,即普通學校教育,請來的都是補習班名師,看見他倆的模樣嚇了一大跳,連忙問異能特務科的監督:“這是怎麽了?”

別看這兩人,他們學習態度相當不錯,上課進度日進千裏,補習班老師認為他們沖刺名門私立中學一定沒問題。

異能特務科的監督氣質與阪口安吾肖似,這是一種雲淡風輕的社畜氣質。

他說:“運動過度。”

補習班老師說:“要不給他們放一天假吧,這樣子也聽不進去啊。”

監督說:“沒關系,以後每天都這樣,他們遲早要適應的,您就放心上課吧,相信他們的吸收力。”

家入硝子跟夏油傑聽見“每天都這樣”,渾身一顫,過了會兒,硝子的口中吐出白色的透明靈魂。

硝子:啊,要死了。

補習老師將信將疑地點頭,又伸手指向講臺上的貓貓神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監督寵辱不驚道:“這是一只熱愛學習的小貓,夏油君與家入君跟他是好友,形影不離,他既然想學就讓他一起上課吧。”

補習班老師板著臉道:“好。”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貓貓神的腦袋上擼了一把。

五條悟:?

補習班老師:好軟!

他也是隱形的貓控。

為了調動家入硝子與夏油傑的積極性,課上他一個勁地提問題,就怕兩人走神,雖然煎熬,但夏油他們還是戰勝了□□的苦痛,勉強將半天課上了下來。

等到晚餐時間,他們就像兩具行屍走肉,一搖三晃地挪移。

五條悟:“喵喵喵喵喵貓喵。”

有那麽痛苦嗎?好吧,我承認,傑是被打得有一點點慘啦,硝子也是,但你們不是被反轉術式修覆過了嗎?應該原地滿血覆活吧?

形容枯槁的夏油傑說:“完全沒有,這種感覺,這麽說呢,像一團被暴捶三千次的面團,外表看似完好,實際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理智上是不痛了,記憶中的嘔吐感卻揮之不去……”

家入硝子更慘,她臉色青白如八旬老太一樣撐著墻面挪移道:“胳膊已經酸到擡不起來了,被打是一方面,一個下午不知道用了多少次反轉術式,咒力完全被抽幹了……”

五條悟:“喵喵喵喵喵。”

枯竭也是好事情嘛,成長期時用到咒力枯竭,下一個階段有可能累計更多的咒力哦。

輕飄飄的安慰,硝子與傑拒不接受,他們甚至認為五條悟在幸災樂禍,他看自己等人被打時快樂極了!

夏油傑勉強直起身子,一把抄起五條悟,後者如剛出生的獅子王辛巴,當夏油傑高舉他時伸展四肢,迎著led燈管擺pose。

五條悟:耶~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很閑的話出去行俠仗義怎麽樣,悟,跟著我們也太無聊了,擂缽街的孩子需要你。”

五條悟不屑地切:只是不想我看你們被打的慘狀吧,傑!

廢話,被打的又不是你!

不過,跟夏油傑他們上一天課,也差不多明白二人在異能特務科接受什麽訓練了,數學物理知識跟大學生差不多的五條悟表示:太簡單了,都是他學過的內容,根本不用上。

作為寬宏大量的喵喵神,他應該給傑與硝子成長的空間,努力趕上自己。

貓貓神就是這麽自信。

於是乎,他又變成了散養的貓貓神,跟著異能特務科的人一起上電梯,悠哉悠哉地從基地出去了。

他的散步行為被遠程播報給了阪口安吾。

“放他出去了,真的沒問題嗎安吾桑?”

此時的阪口安吾已在廢墟堆中找到了被夏油傑等人刻意遺失的追蹤器,並讀取它這幾天的消息。

就算對精密如機器人,一天工作十六小時以上的阪口安吾來說,短時間內接受如此多的消息也是很疲勞的。

他的□□很疲勞、大腦隱隱作痛、精神卻很亢奮。

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結論。

於是阪口安吾說:“不必攔著他,除卻機密房間,他在異能特務科能來去自如。”他又說,“在他面前維持好國家公務人員的良好形象。”

下屬很不解,對一只貓能維持什麽形象?貓奴嗎?

可安吾先生的話總有道理,他可是上層研制出來的打工機器人啊,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下屬對不存在的人鞠躬行禮道:“是,安吾先生!”

……

五條悟一路從東邊散步到西邊。

東橫濱有點意思,可這意思是囿於大都市的殼子裏的——繁華的商業街、林立的高樓、靠近海港的中華街。

他對中華街的燒賣有點興趣,但一個人吃未免有點無趣,應該找夏油傑他們一起才對。

散步的過程中遇見了江戶川亂步,他跟福澤諭吉在一起,怕在做什麽任務。

江戶川亂步告訴他:“我也在幫你宣傳貓貓教哦,要一起把貓貓教做大做強。”

為了社長!

五條悟矜持地點頭。

而福澤諭吉,他蹲下來一臉嚴肅地從大袖中掏出抹茶大福道:“供奉。”

五條悟飛速抖動胡須,既然你誠心誠意地供奉了,我就大發慈悲地接受吧喵!

*

享受完供奉後五條悟繼續向前走,來到東橫濱與西橫濱的交界處,他要去擂缽街巡視他的領土、他的宗教江山。

一墻之隔的東橫濱也不太平,這本是東邊最大的紅燈區,風俗店與牛郎街遙遙相望,只可惜西橫濱的火並一日強過一日,不長眼的子彈擊穿了東西柏林墻,也造成了部分店鋪的坍塌。

哪怕是風俗業成員也沒有卷入□□鬥爭的勇氣,火速搬離這條街另起爐竈,距離火並進一步升級沒多久,這曾經東橫濱最繁華的街道已經蕭條了。

誰知道……

五條悟發現了好東西。

【King-wolf,擁有神秘氣質的狼犬般的男人,在他寬廣的胸懷中忘卻你的一切煩惱~】

五條悟:喵喵喵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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